愛情果然是人間最有色彩的情感,這一室的光線都如花燈般斑駁,連那志工阿學生怎麼辦信用卡姨的頭髮都燙著酒紅。我學著禮儀點燃了三炷香,身旁阿姨見我加油信用卡目光呆滯遂輕喝一聲,跪!我趕緊膝蓋著墊,香灰顫到地上,月老笑了嗎,滿室的粉紅有一下愉快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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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建議我不綁紅繩,因為我是大陸人,要回去的,紅繩會把我留在這裡。當時我最怕聽到回不去的話,眼眶紅掉的當下趕緊藏起來。回陸後的某天將紅繩戴起,我希望在彈動紅繩的時候,遠方的台南會打一個噴嚏,記得曾經有一個讓她很操心的女孩,現在好想他。我喝著好甜的冬瓜茶,陪賣花的阿姨坐到關殿。當時那種朦朧而閒適的燈火,讓自己有窩於烤爐旁的酥軟,而前頭有風,是溫暖無害的秋季,我像風中瞇眼打盹的鳥雀,第一次沒了歸巢的心。

有你卻仍孤獨難耐後來我才知那樣的一種心情,我在聖馬可廣場,看見天使飛翔的特技,摩爾人跳舞,而親愛的,有你,我卻以為自己孤獨難耐。一切並沒有轉機。消毒水,防蚊液,沒有裙子的白天,沒有遊玩的國慶。我在每個早晨下樓,總會看到隔壁那個坐在門口的奶奶,她穿著碎花睡褲,乾癟的身體塌陷於椅子,右腳邊放一杯蘋果西打。我拿著防蚊液走過去問她噴嗎。然而她聽不到,且右耳邊有一個很大的瘤,一瞬間我感到鼻角的酸澀,而穿堂風吹起她花白的頭髮,會不會有一天我將看不到你?她一直坐到黃昏,影子藏於暗幕,在我掏開鑰匙開鎖的時候,所有的變化只是空了蘋果西打。我習慣了每天早晨扭頭看她在不在,蘋果西打有沒有喝,消毒隊來噴灑藥水的那一天,她被跑下樓來的眾人包圍著,第一次不是以門框為背景。十月清冷的風吹起每個人的頭髮,全副武裝的消毒隊行跡匆匆,大家點頭微笑著,卻像一場星球大戰前的道別。整個城該是被換了,舊的人出去了,來了新的面孔,像做了場透析。其實市民臉孔的新舊並不在我的把握之中,只是低頭繞開的人叢,花色難免更鮮豔了些,語氣的花粉也灑得更烈。只有城南舊肆的店員,蘑菇頭,圓鏡框,依舊在你推開店門後深深鞠著躬。我早晚占據店裡唯一的桌椅,櫥窗外透明的世界沒有聲音。手上的書有被遺棄後自我封閉的敏感,觸摸它們就像安撫一頭受傷的小獸,翻頁的聲音是不安的低吼。在這失落之地它們該有時時的交談,彼此擁抱,未被觸碰的外表有嶄新依舊的往昔,然而一打開,便能看到凹陷而混亂的指紋,布滿結痂的傷口。我是帶著憐憫之心而尋找它們嗎,窗外總有奔跑而過的學生,一人喊著另一人回頭像場默劇。不,我認為自己也是被愛與快樂遺棄的人,在危機重重的孤島防禦著隨時準備信用卡繳稅免手續費銀行操控我命運的敵人。當一個任務出去玩我們像相遇於療養院,帶著蒼白而憂傷的臉龐匆匆會晤,彼此發誓絕不讓壞蛋得逞。於是在這樣的心照不宣下我們有了快樂,美麗的文字和動人的故事,可是沮喪依舊在抬頭看向窗外後隔絕一切,時光緩慢似啜一鍋鹹粥。我買下了它們,隨我飄洋過海。後來我們都出院了,相見有了更理智的端詳,你最近過得還好嗎?我發現它們之中,也有被輕筆劃線的內容,記在旁邊的小楷娟秀細心,夾有不忍折疊的葉簽。更有內頁全無指紋者,澄淨如新不曾被擁有。原來在我之前,它們有被精心照顧過,離開也許是新人生的共識,而我感受到的那份憂傷,其實只是離開的不捨?那麼我所曾觸摸過的那份疼痛,又是什麼呢?我在黃昏之中推門而入,正在閒適中聊天的書叢在聞聲風鈴後抬頭,我聽見它們說:生而為書,我很抱歉。不能選擇讀者,不能避免誤解,不能在當下告訴怒,其實我們很快樂。不能將你因我們而快樂的表情寫下來告訴你,唯有等你自己發現,希望不會太遲。希望不會太遲,我使勁翻閱著曾經的痕跡,林百貨的文宣滑了下來。如同曾經隨手一夾的失魂落魄,在那樣一種情緒的操控之下,我做什麼都像裹在水銀裡的五衰之人,整個世界的感官只是一場重力。我所有的嘗試都只是為了甩掉那可怕而封閉的重力感應,不敢提快樂。是鄭硬拉著我出去走走,那時我剛從輔導中心出來,整個人處於大哭一場後的脫水狀態。心理老師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雙手絞在一起好悲傷,好像他才是那個問題學生。「你要去玩。」「我不想玩。」「我知道,你就當一個任務那樣去玩。」我一直記得他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敬約,像一場互相尊重的約定。十二月末的某天,我自己想結束這場約定,在食堂買了杯果奶跑到諮詢室,快樂地告訴他我好了,現在好想好想出去玩。林百貨定情之地於是就那樣跟著鄭出去了,坐在她的後座上像暈機之人生怕下一秒便會墜毀,那是我第一次靠近車流。閉上眼睛只感覺自行車的鈴鐺聲和身旁呼嘯而過的黑白剪影,直到傍晚來臨亮起了街燈。十二海外刷卡免手續費的信用卡2018月的某天,我自己重走這段路程,才知道文學館其實離林百貨那樣近,當時鄭要我在文學館門口等她,自己將車騎到對面的大樓停靠。我站在原地看著她在來來往往的車流中穿過斑馬線,馬尾被風甩起後回頭,看我是否還在,那時我沒發現她的美,以及朝我跑來時牡蠣般鮮甜的笑,我在匆忙的車流中揮手,看什麼都像一場永別。後來我忘記在裡頭看了哪些作家的手稿,只記得館內陰涼,樓道在施工,客語朗讀的原文像一場夢囈。而騎往林百貨的黃昏隱於稀釋的糖漿裡,我們快手快腳地前進猶如一柄攪蛋器,回頭看白牆外林葉森森,別了克里姆林宮。現在我們提起林百貨,會說那是個定情之地,一路稀釋的糖漿在到達林百貨時找到熬煮的源頭。如果燈光有讓人灰飛煙滅的力量,也是因為林百貨的燈火太容易讓人給出承諾。(待續)(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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